首頁 時事聚焦 [省內] 石榴花開⑤|高擎“火把”越千年

石榴花開⑤|高擎“火把”越千年

2024-10-28 09:27:03 湖南日報·新湖南客戶端

文學原鄉(xiāng)

抬頭望去,四面峰巒隱天蔽日。這里右邊是懸崖,足有幾百米深;左邊是峭壁,又高又直。再往前看,重巒疊嶂望不到盡頭。兩眼凝望刀削斧砍的山崖,自然而然生出一分敬畏。山沒有頂點,路沒有盡頭,我們就在群山的縫隙中穿行。迎面而來的是陡峭的山崖,歲月在崖壁上留下蒼老的身影,光禿禿的崖石上長著一縷縷地衣。黑白相間的石條,綠中泛黃的地衣,勾勒出一幅蒼勁古樸的朦朧畫卷。山崖上面又疊著幾重翠綠的山峰,山中有山,峰上有峰,重重疊疊。

——摘自阿克鳩射報告文學《懸崖村》

湖南日報全媒體記者 劉濤 曹輝 陳普莊

大涼山,山連山,壩連壩,山間開滿索瑪花和蕎麥花。

抬頭,高高的鋼梯通向懸崖村。

懸崖村,坐落在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昭覺縣古里鎮(zhèn)山坳中,海拔從628米上升到2300米,2016年11月以前,外人入村、村民外出,都得順著懸崖絕壁攀爬12段218級藤梯,故得名“懸崖村”。

5月15日,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昭覺縣古里鎮(zhèn)懸崖村,“懸崖村”三個朱紅大字分外醒目。本版照片除署名外均由湖南日報全媒體記者 傅聰 攝

“懸崖村”——三個朱紅的大字被鋼架牢牢地固定在山體上,見證著懸崖村的點滴變化和發(fā)展,就像千百年來,大涼山俯視著它懷抱里面朝黃土背朝天生息著的子民,看他們在時光的長河里悲歡離合。

歲月淌過峰巒,似乎波瀾不驚。但生活在這里的彝族同胞,卻有著他們的激蕩熱烈。尤其是2013年,精準扶貧的風從武陵山區(qū)吹進大涼山時,追求美好生活的聲浪在群山之間翻涌。

大涼山索瑪花開遍山野的時節(jié),我們來到了昭覺縣,捧著彝族作家阿克鳩射的《懸崖村》,來追尋彝族同胞的幸福之路。

5月15日,游客在爬懸崖村的鋼梯。

1.山脊之上

“阿土列爾村”,很多人不知道這是懸崖村原來的名字。該村轄牛覺社、勒爾社、特土社、古曲洛社4個農牧服務社。2020年底通過“兩項改革”后,將原支爾莫鄉(xiāng)所轄阿土列爾村、說注村、來洛村來洛社、古則社合并重新組建為懸崖村。

山腳下是牛覺社,“懸崖村”三個大字下便是鋼梯入口。抬眼望去,銀色鋼梯盤旋向上,時而鉆進林中,時而從巖石后爬出。指著目之所及最后一段,我們問懸崖村駐村第一書記蘭金貴,那里是不是我們要去的勒爾社。蘭金貴有點不忍心地告訴我們:不是!那只是鋼梯轉到山的另一面去了。

攀著鋼梯往上爬,一路上還能看到當年藤梯留下的朽木碎片,以及銹跡斑斑的鋼筋。修建鋼梯之前,村民就靠著12段218級藤梯,在落差近800米的懸崖上進出。2013年4月,阿克鳩射在媒體上對懸崖村進行了第一次全方位的系列報道,由此,阿土列爾村和古里拉達大峽谷引起外界的關注,“懸崖村”的名字叫開了。

2013年2月,阿克鳩射第一次去支爾莫鄉(xiāng)(現古里鎮(zhèn))懸崖村,時任鄉(xiāng)黨委書記阿皮幾體告訴他,去懸崖村有三條路:一條是沿著古里拉達河谷走,要提防山里的猴子、巖羊、山羊經常會擂滾石下來,很危險;一條是借道康復村,不過要多繞18公里的上坡路;最近的路,就是懸崖上的藤梯之路。

“在懸崖峭壁上行走,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自己走過的路,頓時心驚肉跳,再往下一看,更是頭暈目眩。”阿克鳩射這樣形容他的第一次懸崖村之行。

爬了很久,我們終于到了蘭金貴說的“轉到山的另一面”之處,一段鋼梯幾乎以垂直的角度掛在懸崖上。背后是古里拉達大峽谷,一回頭,峽谷的風陣陣吹來,眩暈感頓時襲來。

鋼梯尚且如此驚心動魄,藤梯又何以堪?是什么原因讓彝族先民選擇來到這里?

懸崖村藤梯。(資料圖片)阿克鳩射 攝

懸崖村黨支部副書記莫色子古也不確定藤梯是什么時候出現的:“據村里老人講,200多年前,阿土列爾村的先輩們?yōu)榱硕惚軕?zhàn)亂和械斗,從遠處尋覓至此??赡茉瓉頉]有路,是祖輩修建了這條藤梯之路。”

捷徑亦有風險。2009年修建蘇巴姑水電站時,一位外地電焊工在爬藤梯時墜崖而亡。水電站修建方隨后提供鋼索、鋼筋,對藤梯進行了加固。

藤梯同樣是孩子們的求學之路。勒爾小學是懸崖村唯一的小學,校址幾經變更,從勒爾社到特土社,直到搬到307省道旁的牛覺社。村民俄的來格告訴我們,小一點的孩子,父母就綁在身上背下去。為了減少孩子們爬藤梯的次數,勒爾小學實行上10天課、休息4天的作息制度。

背新娘是大涼山彝族的婚嫁習俗?;榍耙惶欤蟹脚尚吕傻淖宓茏饔氯?,并邀請本村青年多人為伴前往迎親。新娘背出娘家后,雙腳不能沾地。新娘也不能趴在“背哥”身上,只能側著身體,雙腿屈膝?!氨掣纭敝荒芡兄履镄⊥取?/p>

村支書某色吉日背過50多個新娘上山。他說:“要手腳并用往上爬,藤梯‘嚓嚓’作響,山風在耳邊尖嘯。一旦踩虛,后果不堪設想?!?/p>

生計也被貧窮拖了后腿。村民們背下山去的玉米,商販會把價格壓到正常水平以下,因為知道村民不可能再背回去;山羊賣給鄰村村民,26元一公斤,趕到山下可以賣32元一公斤,但來回要大半天時間……

懸崖村的村民,艱難地行走在山脊之上。

“一定要修一條路。”這是昭覺縣的共識。不過現實很骨感——修一條簡易公路上山至少要4000萬元,而縣里只能拿出50萬元,州里再拿50萬元,總共100萬元。最終,他們從重慶建筑公司總工程師袁玉卿那里得到一個方案——建鋼梯。

在時任支爾莫鄉(xiāng)黨委書記、現任共青團涼山州委副書記阿吾木牛的帶領下,全體懸崖村村民齊心協(xié)力,社會各界傾力支持,2016年11月,鋼梯修成。

1500多根鋼管,6000多個扣件,搭成了這架2556級的鋼梯。相較于過去的藤梯,鋼梯更安全、更寬、更省力。

懸崖村村民的路,從此越走越寬廣。

懸崖村鋼梯完工后,懸崖村學生在鋼梯上合影。(資料圖片)阿克鳩射 攝

2.蝶變之中

7月的昭覺縣熱鬧非凡,一年一度的“拉莫杯”足球賽成了這座深山小城的熱點。38歲的帕查有格把老球友召集在一起,再吸收了一些年輕力量,組成一支球隊,取名“懸崖村代表隊”。

比賽時,許多村民過來給球隊加油。曾經的“昭覺三叉戟”之一帕查有格卻沒有上場。在懸崖村駐村5年,頻繁攀行在鋼梯上,他的膝蓋不堪重負,無法再馳騁綠茵場。“從山腳到山頂來回算一趟的話,我先后爬了將近500趟。最多的一天爬了3趟。”帕查有格平靜地告訴我們,“當時沒有自我保護的意識,等感到膝蓋有問題的時候,已經來不及了。”帕查有格去年做了核磁共振檢查,兩個膝蓋損傷嚴重。

2015年,在昭覺縣委的安排下,帕查有格來到懸崖村擔任駐村第一書記。

成立養(yǎng)羊合作社、修建鋼梯、易地扶貧搬遷、引進油橄欖、開發(fā)旅游業(yè)……從駐村第一書記,到后來擔任古里鎮(zhèn)黨委書記,帕查有格見證了懸崖村的蝶變。

爬完最后一段鋼梯,幾塊豎著的木牌告訴游客不同民宿、飯店的方向。再往前走幾分鐘,勒爾社便在我們眼前了。

低矮的土坯房散落在山坡上,各類植物各自生長,大大小小的雞在草叢里悠閑覓食。

某色蘇不惹在山上管理油橄欖樹。2017年,支爾莫鄉(xiāng)引進涼山州最大的油橄欖企業(yè)中澤公司,建起了種植基地。阿吾木牛算了一筆賬:200畝油橄欖全年可實現鮮果收入200萬元,村民每年可獲得流轉金12萬元,還可以在基地務工掙勞務費。

某色蘇不惹的工作是除草、澆水、防治病蟲害?!俺斯芾碛烷蠙欤綍r在山上還養(yǎng)點羊,接待些游客,一年差不多能掙10萬塊錢。”某色蘇不惹告訴我們,“以前沒有這些產業(yè),父母在山上一年掙不到什么錢。”

吉克木果開了一家民宿,正屋里擺了5張床,50元可住一晚。他告訴我們,五一假期住滿了。外面兩間小土屋改造成了單間,吉克木果給它們掛了牌子,一間叫貴賓房,一間叫“總統(tǒng)房”,房價60元一晚。

懸崖村駐村第一書記蘭金貴告訴我們,留在山上的村民都是經營民宿飯店、管理作物、養(yǎng)羊的,其他村民已經搬到縣城去了。

2020年5月,懸崖村全村84戶建檔立卡貧困戶344人,陸續(xù)搬遷至位于昭覺縣易地扶貧搬遷縣城集中安置點。

2008年,俄的來格買了一臺21寸的電視背上山,成了村里第一個買電視的人。在縣城的新房里,他換了一臺電視,依然是21寸,但生活的變化遠比之前大得多,他的3個孩子現在都在外打工。

沒有外出的部分村民也通過參加社區(qū)的培訓找到了工作,阿勒干呷、阿火阿果、吉莫石普在服裝廠車間上班,某色伍哈也在服裝廠當門衛(wèi)……

某色吉日也不再擔心鄉(xiāng)親們背新娘的難題了:“現在結婚跟城里人一樣,都是用小車從門口接到門口,新郎背下來再背上樓就行了。”

5月16日,昭覺縣第三小學,原懸崖村的學生和老師在做游戲。 

當年社會最關心的娃娃們怎么樣了?

昭覺縣第三小學副校長格其偉古介紹,學校90%是脫貧戶的孩子,從懸崖村搬下來的大約有十幾個。如果家里比較遠,或者家長在外打工,周末和節(jié)假日孩子也可以待在學校,而且學費和生活費是全免的。

現在全縣建筑最好、人氣最旺、風景最美的是學校。教育的改變,最讓阿克鳩射欣慰:“以前比誰兒子多,后來比誰錢多,現在不一樣了,比誰家孩子最爭氣。”

3.云端之下

山還是那座山,村還是那個村。站在支爾莫大平臺往下看,群山環(huán)繞的勒爾社云遮霧罩。

當精準扶貧的風吹進大涼山,鄉(xiāng)親們的觀念發(fā)生了巨大轉變。這山,不再是窮山惡水,而是金山銀山;這“懸崖村”三個字不再是落后標志,而成了金字招牌。

鋼梯的建成讓設備上山成了可能。2016年11月20日,懸崖村實現中國移動4G網絡全覆蓋。不久后,又家家戶戶通寬帶,沒有高速公路的懸崖村,先跑上了“信息高速路”。2018年,懸崖村實現了穩(wěn)定的電力供應。

在修建鋼梯時,有個地方非常陡峭,沒法站人,不好打孔。從小喜歡攀巖的某色拉博冒著生命危險,爬到懸崖頂上用繩子把自己吊下去,左手抓繩,右手打孔,順利完成任務。

后來,村民在此處用鋼管圍住一塊探出挑空的石頭,搭建了一個可以眺望峽谷的觀景臺,命名為“拉博站”。

5月14日,懸崖村支爾莫大平臺。

網絡開通后,某色拉博發(fā)揮自己在鋼梯上如履平地的技術優(yōu)勢,通過發(fā)視頻吸引了大量粉絲關注。在他的視頻里,網友看到了古里拉達大峽谷的美景、鋼梯的驚險、懸崖村的原生態(tài)。因在推廣上的經驗和表現,某色拉博去年被涼山州文旅投資發(fā)展集團有限責任公司聘用。

5月16日,他跟幾個村民合伙在昭覺縣籌備的懸崖飛羊館正式開業(yè)?!耙郧皬奈聪脒^自己有一天會當老板?!蹦成┬χf,“搬下來以后,還有很多鄉(xiāng)親在山上養(yǎng)羊,銷售不太理想,就開了家羊肉館?!憋w羊館只賣懸崖村的羊肉,目前每個月能賣十幾只。

不語的群山,給予了懸崖村發(fā)展旅游業(yè)的獨特稟賦,涼山州文旅投公司已經進行了規(guī)劃,將懸崖村、古里拉達大峽谷等資源整合在一起,打造成一個景區(qū),名叫天空之谷。

今年7月底,項目第一期的酒店已經開業(yè),并在暑假取得了不錯的業(yè)績。某色拉博也重返懸崖村,帶領游客攀爬鋼梯、欣賞峽谷之美……

懸崖村駐村第一書記蘭金貴透露,雖然項目才啟動,但村民已經開始受益,除了有村集體收入,景區(qū)的建設工作優(yōu)先聘用懸崖村村民,村民們又回來了。

7月27日,昭覺縣2024年彝族傳統(tǒng)火把節(jié)在縣文化體育中心開幕,堅韌、熱情、浪漫的彝族人民為今天的幸福生活和對未來的美好向往載歌載舞。

1956年,大涼山實行民主改革,彝族人民一步跨越千年,直接從奴隸社會進入到了社會主義社會?!霸浺徊娇缜?,而今跑步奔小康。”阿克鳩射將這句話,寫在了《懸崖村》的封面。從藤梯到鋼梯再到樓梯,懸崖村成為了一個面向世界、擁抱世界的彝族村莊,見證著從脫貧攻堅到鄉(xiāng)村振興的歷史巨變。

5月14日,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昭覺縣古里鎮(zhèn)懸崖村。

背后故事

夢想的種子

劉濤

“我想當一名科學家。”昭覺縣第三小學五年級2班學生馬吉拉者告訴我。

“那你現在有沒有做些什么?”我問。

“做凳子?!瘪R吉拉者說。

“還有呢?”

“只做凳子?!?/p>

雖說歷史上凳子傳入對中國人的生活和文化產生了不小的影響,但如今這個時代,在凳子上面產生做科學家的夢想,多少有些令人好奇。

后來與《懸崖村》作者阿克鳩射聊了后,才發(fā)現馬吉拉者的夢想是有跡可循的。

過去,很多彝族同胞隨便就往地上一坐?!艾F在網絡發(fā)達,一些視頻傳出去了,造成了我們一種天天坐在地上,什么都不做的印象?!卑⒖锁F射告訴我們,“我們宣傳部門認為這樣不行,損害了民族形象和個人形象,必須采取措施。”

2010年4月,涼山州啟動“彝區(qū)健康文明新生活運動”,其中之一便是“板凳工程”。當地規(guī)定不能隨便坐地上,必須坐凳子。為此,涼山州向村民送出100多萬張凳子。“開始送木凳子,但最初的時候,一些村民拿到凳子,還是不坐,用來燒火了。后來又送過鐵凳子,但容易生銹。最后是送塑料凳子。”

以“板凳工程”為切入點,涼山州將“板凳工程”轉入縱深推進,送基礎設施、送教育條件、送項目、送技術、送文化,引導彝區(qū)群眾逐步樹立勤勞節(jié)儉、清潔衛(wèi)生、自尊自強、厚養(yǎng)薄葬新觀念。

為了推動執(zhí)行,當地還制定了獎懲措施。阿克鳩射的父親就“撞過槍口”。有一次,阿克鳩射的父親剛把養(yǎng)的兩頭過年肥豬從院子趕回豬圈,還未來得及打掃院子,鎮(zhèn)干部就來了。按規(guī)定,這種情況要罰款,“當時他們看著我,我說該罰就罰,要做表率”。

坐凳子雖是小事,但是一個小小的文明標志,在馬吉拉者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也奇妙地在他心中種下了一顆夢想的種子。

不只馬吉拉者獲得了夢想的種子。當老師、當歌手……其他孩子們都對未來有了新的期待。

學校除了抓孩子的學習,還配備了生活老師?!皠倎淼臅r候,這些學生學習成績、行為習慣、個人衛(wèi)生方面都是令人擔憂的,在學校也顯得不自信。”格其偉古介紹,經過在學校一段時間生活,這些方面有很大的改觀。

昭覺縣還啟動了“小手牽大手”工程?!拔覀兪紫仍趯W校教孩子們養(yǎng)成良好的生活習慣,他們回去再影響家長。”帕查有格告訴我們,住進樓房后,村民生活習慣和精神面貌都有了很大改觀,現在也是進門就換鞋、洗手,“這些都是直接受了孩子們的影響”。

記者手記

路在腳下

陳普莊

現在,我也是攀爬過懸崖村2500多級鋼梯的人了。

上山之前有一個設想:如果害怕,就一級一級地數鋼梯,直到登頂。

可是直到下山,我也不知道鋼梯究竟有多少級。不是因為不害怕,而是因為唯有專注于腳下的每一步,才能打消心中的恐懼。抬眼望著鋼梯直沖云霄,繞向山的那一邊時,是如此,下山面對張牙舞爪的大峽谷,更是如此。

路在云端?路在腳下。

路在懸崖村村民腳下。曾經一代又一代,自給自足于大山之中。大人要進城,老人要看病,孩子要上學,從沒有路,到崎嶇的山路,到藤梯,再到鋼梯。

路在作家阿克鳩射腳下。作為率先從大涼山走出去的彝族后代,他深知,懸崖村,需要“看見”,更需要“被看見”。他扛起相機,打開電腦,筆耕不輟。

路在某色拉博腳下。如果沒有走出大山,沒有水泥森林的反襯,大概山里的人不會知道,原來自己曾經平淡如水的日子,竟是人們眼中的詩與遠方。他出走,又回來,他帶著游客玩遍大涼山,更要帶著鄉(xiāng)親們創(chuàng)業(yè)致富。

路在已經轉學至昭覺縣城的孩子們腳下。少年不識鄉(xiāng)愁,他們卻一次次提起,“放假了,要回村里看一看”。

路在當地文旅投資者、建設者腳下。當我們離開懸崖村的時候,忍不住回頭凝望山腳正在發(fā)生的一切:鋼管飛架,機器轟鳴,一座現代化的游客中心正在緊張建設中,未來它將讓懸崖村被更多人看見……

2500余級鋼梯,就是那條路,脫貧之路,啟智之路,振興之路。未來的騰飛之路。

未來,無論何時,當我們再次來到大涼山深處,走進懸崖村,無論是搭乘汽車、觀光電梯或者直升機,我們一定還會記得這次鋼梯之旅:當我們仰望某處并試圖企及的時候,我們唯一能做的,就是向上攀爬。

路在腳下,路也在云端。

責編:楊雅婷

來源:湖南日報·新湖南客戶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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